副总裁L总是我接触的第一个网易人，值得被记录下来。

引路人

2015年11-12月某天，我接到一个自称阿wei的猎头电话，说总部杭州某top5网络公司的生鲜电商项目，找运营和产品负责人，搜到我的履历很符合。于是进一步了解客户是网易，网络大厂中就属丁磊养猪最吸眼睛，多稀罕呐，当然有兴趣接洽了。

当时我感觉特别奇怪，网络招聘这么发达的年代，怎么还有这种通过传统中介招聘的方式发生在互联网公司里？也许是我涉世未深，孤陋寡闻，隔行如隔山，实在无法理解这种线下模式的人力资源中介行业，也可能是我一直职业太顺利了，总是有人引荐或直接就聘上了，没有经历过传统中介，就觉得不能理解。

然后阿wei给我约到杭州城西一个茶馆，来人是网易某部门副总裁L总，一番寒暄得知他也在阿里待过，感觉拉近了一些距离，那次聊得很high的样子，展示了我亲自参与经历过的不少业界热门项目案例，分享一些外行不知道的客观现实情况和新观点，有问必答难不倒我。

但L总提的问题太多了，他们是一个做时尚服饰品类的电商部门，从未摸过农业和食品，丁磊却让他往当时特别时髦火爆的生鲜电商赛道上开，预备内部组建团队孵化生鲜品类。他们不仅缺乏对市场行情的了解，还缺乏对农业食品行业的基础认知，临走我送了一本当时在看的书《农业与工业化》给L总，还提供了很多线上可查询的资料线索。

可能他们觉得我对农业品类确实经验丰富，然后又约到网易滨江总部聊了两次，很明显我对网易养猪兴趣大，于是把我转介绍给了另一个部门网易味央（可能L总早已预料自己的部门干不久），也就是传说中养猪的网易农业事业部，和味央总经理N总几次下来也聊得不错，最终在L总部门HR的撮合下，就这么签了劳动合同。
（然后阿wei让我第一时间把薪酬数字告诉他，我问他怎么知道我已经入职网易了？我不太理解这些操作方式，但也没好意思多问，也许是人力资源中介的行规吧。后来据说他女朋友在网易HR部门，也是他推荐进去的，对内部操作很懂的啦，可以拿到中介费。我以为是通过L总介绍入职，中介阿wei只是一个间接关系，距离他的引荐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，应该和他没关系吧。）

夹着尾巴做人

2016年1月份入职第一天，L总引着我进办公室参观，他第一句话说“在这里要夹着尾巴做人，要有敬畏心”，我心里咯噔一下，敬畏心我听得懂，但是“夹着尾巴”是几个意思？难道发生了什么事？上贼船了？当时没来得及追问，既然来了，并已经签字画押，我还能说啥呢，待一段时间不就知道了么。

L总带了一个很大的部门，比农业事业部大，我们即使同在一个办公园区那短暂的几个月，大家都很忙，不可能线下见面，线上的交流也很少，偶尔一个月有1次互发信息问候，仅有一次在园区偶遇L总，应邀去他办公室花了10来分钟分享了一个农业项目案例。

然后不到半天时间，我所在的农业事业部总经理N总，就来找我谈话，很不高兴的样子，谨慎小心地询问我是否去过L总办公室，告诫以后没有他的允许不得和L总交流，之后还反复多次盘问我和L总的关系等等。

我从来都不会主动打探人家隐私，至于他们遭遇了什么？部门领导之间有什么复杂关系？他通过什么渠道知道我和谁谁谈过话的？这就不得而知了。
（后话：类似这种事之后发生过多次，一个不到50号人的小农业部，他们哪儿来的那么多眼线和耳目？这很像明朝太监派遣特务组织监听臣民谈话打探消息，东厂西厂内厂锦衣卫的太监再怎么厉害，也没有猪场的领导厉害啊！此后我也经常听到同事谈论，N总信任谁谁谁，不信任谁谁谁，好像他睡觉都随时睁一只眼了解周围的风声，很警觉或没安全感的样子。）

我入职后没几个月，L总部门的生鲜电商项目组干不下去了，兼并到农业部门，好多同事过来，人事结构和业务混乱了几个月（然后这些兼并过来的人又几乎全部都离职）。再过不久，L总所在的时尚服饰电商事业部整体被裁掉，然后他离开了网易转投另外一家土豪金多的XG集团，此后我们只见过一次，几乎断了联系。

把别人带上贼船，就先撒走不管了，这不合适吧，耗子尾汁。

曾以为我送的那本书以及相关材料，如果L总看了并且看懂了，可能不至于那么快从生鲜赛道上撤下来。他可能遇到的挑战还真不是技术产品或市场的问题，而是复杂恶劣的办公室政治和人际关系，只有遭受到多大委屈了才会在第一天告诫新人要“夹着尾巴做人”，真意味深长啊，非我等凡夫俗子不屑于情商世故者所能意会理解的。

往后我都告诫自己，创业不容易，越是正确的事业，愈显得珍贵！\

老领导的忠告

一直到接近2018.3.15消费者权益保护日，小李同学写了一篇在农场真实见闻的自述，参考上篇[网红猪小花的故事]，发在知乎，bilibili等社交媒体上，不到半日就被全网404 删帖屏蔽。

就是那位把我领进网易大门的老领导，消失了大半年没有联系的L总，可能在极短时间内看到文章，突然打来电话说了一堆，大意是让我和他亲自跑一趟，去网易向农业部总经理N总道歉，告诫甚或威胁我：
“如果这样引发舆论暴力，你可能很难在农业圈混下去了，也很难再就业，没有哪家企业敢接收你这种人。”

并发来信息，原文：换一个方式和心态，讲同样的内容，心怀善意，不要以爆料的心态去讲，单点不是全部，办企业有企业的不得己，我的建议是善意看世界上的人与事，用专业给出对人与事的态度，对于网易猪的事情，展现自己的情怀和态度，更多的应该是善意和专业的意见，而不是引发與论事件和网络暴力。

他还表示：虽然他作为副总裁的部门被裁切，离开网易，丁老板待他不薄，给了不少机会，还想再接一些网易的合作项目，还想拿丁的投资呢，不要因为我，让他的生意受到牵连。

我的回复：不是每家企业都违规违法的，好像我与全天下企业为敌似的，网易这么大的媒体平台还怕不实舆论吗？心里没有鬼，怕什么？而且猪小花到现在都没红，就公司里的人自己在High，不能太高估猪小花的影响力。
他们通过网易媒体公关，把我们的稿子删得很干净，不会有多少人看到的，也就一些同行知道，它们能有什么影响力呢？
我现在不是网易底下一个做错事的唯唯诺诺的员工，而是作为一个购买了它们2万多元产品的消费者，理直气壮地要维权，如果认为我违反法规，我们可以对簿公堂，他们敢吗？

L总没再说什么，后来我有别的事再给他发信息，不怎么有回应，自此就彻底断了联系。

老领导的归宿

L总是我入门网易的引路人，按照HR沈X的“感恩”标准，我就这么把恩人得罪了，我从未愧疚过，砍掉不必要的人脉，这是该坚持的处世原则。

L总和我几次谈话都在谴责阿里“刷单，卖假货”，后来我领悟到，他在阿里体系里如果得志晋升获得巨大利益，他可能就不会这样批判阿里了，通过这些事件看得出来，他不是正直诚实和敢说真话的。而且，他也是应该是在阿里遭遇到复杂的人事关系的受害者吧，现在遇到我这桩类似问题，他怎么还是不知道屁股应该往哪里坐呢？

再说，他离开网易后投身的土豪金多的XG集团，听说该集团把整个杭州城的离职的阿里小二都招募进去了，出手很大方，互联网泡沫下，网络大厂的离职者们也身价倍增。我后来服务另外一个客户的时候，刚好和XG集团有交集，深度了解一些情况，感叹这世界真是太小了，想偷偷摸摸干点事，但外面人很多都是知道的。

L总进去后不到2年，XG集团在证券市场一系列风光地骚操作，由于百亿欠债，遭遇流动性问题，从而申请破产重整，几乎一夜之间突然大厦倾倒崩塌，XG集团的老板从女首富变成了“首负”。

中年男人，有家室有孩子，车贷房贷少不了，压力山大，在普遍有年龄歧视的互联网圈，不知道L总还会去哪里找下家？他连自己的前途都没法照顾，却假装老大哥的样子关心小弟的前途，告诫我怎么做人做事的道理，否则以后“在农业圈混不下去，也没哪家企业敢招你”，这是混淆是非对错的恐吓威胁，他这不是关心晚辈的前途，真地关心的是以后自己和丁磊的关系，还是一己私利。

他应该替自己负责，好好关心下自己的前途，怎么这样做出轻率的决定，去投奔一个昙花一现即将破产倒闭的公司？这么不明智和没眼光，如何当上网易一个部门的副总裁并可以亲自向丁磊汇报工作的？包括其他公司的那些昏庸无能的CEO和董事长们，他们怎么上位的？

这类问题我想了很久，后来终于搞清楚了，原来他们只是包装得很好，实际并不具备一个正常的职业经理人和老板的能力，很多新同学被VP副总裁，CEO，董事长的大头衔吓唬住了，以为有什么了不得，其实就是糊了一张虎皮，他们总是想得到超出实际能力抓得住的利益，好高骛远，急功近利，眼高手低，摔下来很惨是必然的了。

我也给老大哥和老领导L总一个忠告：要想在CEO的位置上把事业做强大，先屁股挪到稳固的凳子上，把身子坐正了再谈创业。时常朋友圈分享个什么阳明心学，老子道德经之类的修生养性的书，装模作样地练书法，统统都没用的，别用商人的套路污染了传统文化和宗教经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