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.3.15消费者权益保护日，小李同学写了一篇在农场真实见闻的自述[ “网红猪小花的故事”]，发在知乎，bilibili等社交媒体上，不到半日就被全网404 删帖屏蔽。
监事董X：给我个面子
期间，网易资深法务兼任味央董事会监事的董X，就是此前董事会派来调查食堂浪费却没有反馈的那位代表（简称法务或监事），他多次联系我和小李同学，我和法务很少有日常工作交集，彼此不算熟悉，为了找到见面理由，他反复说“给我个面子”，一定要当面拜访一下请喝茶，语气显得极其谦卑，我很清楚他是来公关的，也想听一下他们接下来是怎么打算。
2018.3月底，等到我有空闲，约了见面时间，他们一行3人分别是，法务代表– 味央监事董X，传媒代表– 集团市场部的女同事，生产代表–农业部门（味央）的副总张J。
女同事属于（网易新闻？）市场媒体部的，不是农业部门的，以前没见过，农业部门没有能力策划和执行网络公关和媒体传播，所以我们在网络上见到的各种绚烂的稿子，大概都是这位女同事的部门搞出来的，这次会面，她没有发言只是陪坐。落座后，我和她说：“夸大宣传，制造虚假广告，你们有责任的！”。
5分钟能力
在一个咖啡吧见面落座之后，法务董X还在说“给我个面子”，我问“什么是面子？我要的是里子，给你面子，能给我个里子吗？说说你们董事会内部调查后的结果是什么？”
他没有正面回答问题，身体斜挎在咖啡吧的椅子上，吹着绿色瓶子的巴黎气泡水，手使劲夸张地舞动着，说起段子来：
“味央猪小花这个事情，就像夫妻离婚打官司，离婚原因是男的说自己（床上）能坚持50分钟，实际上只有5分钟能力，然后导致夫妻关系不和谐。就是只有5分钟能力，怎么啦？法院告我啊？这样的证据没必要对外说的…… 这是隐私，要对外公布吗？…… ”
坐在旁边的市场部女同事，若有领会地露出蜜汁微笑……
法务董X讲的这个法律专业案例，快听完了才意识到是个隐喻的颜色段子，在公众场合讨论此类话题，猝不及防。
若头脑逻辑不够好，反应迟钝，当场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，给面子，继续表演 ……
人才啊，这个监事（法务）果然不愧是做娱乐的好材料，网易7成的收入9成的利润靠有先天基因的大文娱产业，其中就包括各种场合奇妙的段子，做法务的技术岗位不转型做娱乐可惜了，现在网红经济多火啊，可以直接给公司挣钱，而不仅仅在法务技术岗上只会花钱。
发现这位法务不单能做娱乐，还很适合做公关和营销，他经常在朋友圈晒房子，娃儿，美食，花花草草，喜欢做网易各电商平台的买家秀，例如根据丁老板的三石优选推荐清单，昨天用积分在严选买了床上三件套啦，今天在考拉返优惠券抢到纸尿裤啦，明天味央烤猪排打折排队抽奖 ……
董X作为味央监事也是称职的，他还算知道猪场重要指标是交配繁殖，并且通过另类方式透露并实际承认了味央猪场及其管理者“只有5分钟能力”，而不是夸张的50分钟。
但是，法务董X的5分钟能力骗得过猪小花，骗得过他久经商场的精明丁爸爸吗？法务只会吃猪肉，还是不了解养猪业水有多深，也不知道丁爸爸有多少产能的业绩要求吧，根据业界标准，如果要达到世界一流猪场的指标PSY（母猪年均产断奶仔猪数）不能少于年产25-30头仔猪/母猪，5分钟的能力远远不够，50分钟也不够，得5小时 …… 浙江安吉猪场宣称年产2万都难产，实际只能达到1/3的宣称产能，更何况宣称江西高安年产15万，浙江绍兴年产50万呢？
学法律的同学给人印象中，总是很严谨古板寡言的，而这哥们的表达能力惊人，他在客串全场长达1小时的脱口秀，可能是想通过自黑的方式，讲一个颜色段子来化解尴尬气氛，但是没想到隐喻不当。
作为也算国内老牌知名互联网公司网易的法务和监事，这是非常匪夷所思的。反映了这整个系统问题 – 用人不当，丁老板花了大价钱，请了个只有5分钟能力的伙计，去执行需要5个小时能力的任务，结果可想而知，8-9年过去了，时间和钱都花了，世界一流的猪场呢，只剩下吹吹牛，打打嘴炮了。
总之监事唯一目的，就是让我们不要再追究公司的事情了，这是隐私，没必要和公众说。即使就算是隐私，但公众有何义务替网易保留隐私？不服，可以告我啊！
副总张J：非正常人
在法务董X激情演绎段子的时候，还有一位农业部门的副总张J发表了见解，我们此前并没有共事过，仅仅有几次简短交流，对他具体情况不了解，几乎在我离职的同一时间，他空降到农业部门的副总岗位上，成为办公室数十号员工中唯一具有畜牧专业背景的专家。
副总张J上场，一开口就列举了一些典型的商业案例：
香飘飘奶茶说累计销量的杯子可以绕着地球几圈？有证据吗？有人考证过吗？不也在CCTV做广告宣传？
再说动画片大力水手吃菠菜补铁，其实是科学家的数据统计错误，把菠菜铁的含量算高了，导致这么多年的一个错误认识，家长们还是鼓励孩子吃菠菜，有问题吗？
他想通过这些现实的案例证明，他们存在的合理合法性，没做错什么，不是个问题，是可以这么操作的。
考虑到他是三人中唯一懂养殖技术的专业人士，我提了些问题。
我：你们还在喝养殖净化后的水吗？猪尿净化水，到底能不能喝？
副总：当然可以喝，只不过要烧开，正常人是不会喝的 ……
我：你们算不算正常人？
副总：……
他意识到口误，给自己下套，立即就哑巴了，有点尴尬。
我：可以对我们提出的系列质疑问题，在互联网上回应一下吗？
副总：不行，我们不会公开回复。
对内部工作人员不会回应这些疑问，更不会对外部的消费者公开回复，现在坐在当事人的面前，还是说不清楚，这就是网易派出的高管团队的能力素质，充分代表了网易（耍流氓）态度。反正有强大的媒体覆盖能力，直接淹没你质疑的声音，公关封锁，删帖，让人恶心反感。
不懂养猪，没有进过猪舍
副总还继续讲自己在这个行业浸淫了10多年的专业经验，以及对小李同学曝光的文章– “网红猪小花的故事”的辩驳：
- 小李刚毕业，对畜牧业不专业，她没有进过猪舍，不会干活儿，根本不懂养猪实践，那些都是乱写的，不要相信她说的；
- 说猪舍粉尘污染PM2.5就是不实报道，没有任何证据支持；
- 小李刚毕业，就想坐上副总的职位，小李不尊重他，作为下属很不给他面子，曾经因工作争论，当面摔门而出；
- 杭州消费这么高吧，你们还在住这里啊？
网易一直在忽悠网友的智商“此猪非彼猪”，“虽然你吃过猪肉，但没见过猪上厕所”，所以你不懂。张J这种在行业混得久的老油子们，习惯于拿所谓资深业界阅历压制对方，就一句话“我是专业的，你不懂，你不要讲了”，意思是他们天天在一线扫猪粪就能获取经验知识。
因为开场前面已经见识过法务董X和副总张J的脑路了，再说什么我就听听，不想再和这些猪队友说什么，我思路清晰，分得清是非黑白对错，当场没必要一一对质，心里已经做出的判断：
作为动物科学硕士生，小李同学专业知识足够，是当时猪场里动物相关专业人员的最高学历，在过去一年的合作中，小李做任何事情都有理有据，不会乱说话，品行诚实正直可靠，我完全信任她那篇文章是真实客观的。
若科班出身且在猪场待了4个月，经常出入猪舍的小李都不了解实情，那没进过猪场的其他人，更没有资格对味央做出判断了。我不是畜牧业背景，只去过2次就了解真实情况，敢提交证据交给法律处理，这一句话就能怼死它们。
周X与小李的对话，与张J和我的对话的很像，他们分别告诉我和小李，“不要相信他/她，会把你带到沟里，后果自负 ……”。\到底谁说的是事实？秉持公正立场，两边不同的声音我都要听。我问过小李，如果提供伪证有坐牢罚款的风险，你敢提交这些材料吗？她说敢的，那我有足够理由相信刚毕业的新人小李，找100个网易以外的人做判断，都会相信新人，而不会相信江湖老油子。
副总张J认为小李写的涉及猪场的文章不专业，除了对“饲料粉尘所致的PM2.5”有异议外，张J没有反驳其他问题不实，没有指出具体文中哪些错误纰漏；张J还明确表示，他不会公开或书面回应这些问题，这算是默认，那也够了（他不敢公开表达观点和态度，搞不好职位不保，只能偷摸摸地和同行讲内部真实情况）；
我问了一下市场部女同事：你相信一个刚毕业的女同学，有这么狂妄地对上级领导说话提要求的吗？女同事没吭声；
参考小李的离职信，正因为管理层不作为且渎职，伪装成高大上的互联网现代科技公司样子，充满干劲的小李的工作受到阻碍，才会产生交流上的冲突，作为上级的生产主管周X和副总张J要开除小李同学，不去真实面对问题并解决问题，反而去解决提出问题的人，这种领导有什么资格要求被尊重呢？\“杭州消费很高吧？”，这句话和所有的谈话主题都没关系，好像与猪场生产主管周X的口气有点类似 “和我们价值观不同，可以走啊，趁早 ……”，在此基础上更升级到“你们有钱吗，离开杭州吧”，这是用小人之心揣测的潜台词吗，怎么凭空突然来这么一句？
张J应该问自己：为啥刚刚从福建山区偏远的地方，来到杭州这个“消费水平很高的”准一线大城市？或许张J对自己的钱包很自信，认为别人还不够在此生存？哪儿来的蜜汁自信？
想起此前，和副总张J聊过的还有一些话，印象深刻。
我眼光好
副总张J说过，“我眼光好，识别能力强，基本上到一个单位门口几分钟就能判断他们的情况行不行”。
但他来之后一年内，农业事业部裁员一半了，难道没有预先掐指算出来？眼光好，进去这么久还看不出来味央在扯淡造假？
很多传统行业的人以为进入高大上的互联网公司（例如国内还算排名前十的网易），对于职业生涯是个很大的阶段提升。但互联网公司里的创业也是九死一生，并不是每一个项目都是有前途的，得看这个项目组团队行不行，否则就不是来镀金，而是趟烂泥坑。
副总张J还说过，“来网易可以贡献我的行业人脉”。
网易这样的大招牌，三石在行业内也趟了8年，会缺人脉么？想清楚，来这里到底是干嘛的？职业规划和个人定位是什么？如果是想来大互联网企业给履历镀镀金的，那就想错了，不了解这个行业，抱有幻想终将误入歧途一无所获。
如果真有好眼光，就不会说这么外行的话，更不会在我们大量员工撤走的时候，还往这烂泥坑里跳，替猪小花擦脏兮兮的屁股。
这伙计太能装了，一直在胡说八道，把我当傻子忽悠。
直白地说：他刚刚来大城市杭州求职不容易，公司帮助孩子就近入学，他很感激给他机会，因此保守小集团利益，掩盖问题而不正视并承认，不惜冒着个人信用破产的风险。
他们不想让公众知道……
网易的情况印证了美国纪录片《FOOD Inc食品公司》里的一句话：“他们不想让公众知道……”
商家过分夸大虚假宣传，即使产品本身没有食品安全风险，还是会遭到诚信质疑，谁知道背后搞了其他什么无法监管的东西呢？毕竟有那么多前车之鉴，大家对吃到肚子里的食品安全很关心，很在意如实告知的知情权，但商家认为这是他们的商业机密或隐私。
回去路上，车前挡风玻璃上反复若隐若现“面子”这个词，很值得玩味，可以考虑用“里子”的主题写点什么，我想以后写一个叫“里子Lizi Insight”的专栏。Insight是觉悟深度洞察的意思，在我的价值观中，里子比面子重要，无法兼顾的时候，得撕掉面子，中国人“死要面子，活受罪”是一种根深蒂固的病，得好好治。